喜欢上他前世曾经最厌恶、最讨厌的女人。
他似乎有些烦躁,拢了拢衣摆,声音不再温和,略有些不容抗拒的意味在里头:“孤不管郡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待明日,孤会同你成婚,盖头,需得你亲手绣,孤会命绣娘来教你。”
他抬手,指腹擦过千桃脸颊,低低哑哑道:“郡主收了逃跑的心思,你以为,孤还会让你回长安?”
冰凉的手指落在肌肤上,像不含任何情绪。千桃蹙眉,他只是叫她不要逃跑……
所以傅明礼有没有发现她跟原主是两个人?——
深夜
傅明礼辗转反侧,索性点了灯起看书。
他一面觉得他不该强迫千桃,一面又矛盾地觉得他没错。
他好像被分成两半,两个灵魂在不断拉扯。
傅明礼会强娶千桃,早已有迹可循。
上辈子他被柏烬关押在暗牢里时便想娶她。
朝也思、暮也想。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若在千桃向他表示爱意时便答应下来。他们前世的结果,还会那般不堪么?
得上天眷顾,他回到千桃还未出嫁这年。
他以为他能在柏烬之前娶回千桃。
圣旨他拦下了,只差毫厘陛下就会收回成命。直到后来陛下圣旨快马加鞭从汴京传到长安,他的希冀第一次落空。
可这都不打紧,他还有机会。
只有千桃愿意,他违抗圣意也能带走她。她不同他走,她说怕连累他。他的希冀第二次落空。
她怕连累他,那他就做好万全准备再去寻她。
于是在她成婚那夜,他又一次去到她跟前,他叫她随他离开。
可千桃呢?她依旧没有同他离开。那时他愿意顺着她的心意来,没有强硬地带她走。这是希冀的第三回落空。
纵然如此,他仍能压下心头恶念。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同前世那样等柏烬亲手将千桃送到东宫来。他想,这点时间,他等得起。
征战的一月,或许是战场的压抑在潜移默化改变他,那些藏在心底的阴暗夜以继日地不断滋生,傅明礼一直以来都死死压制着那些阴暗。
直到看见那封信。
傅明礼心中坚守的那根弦猛然崩塌。
他可以忍受千桃暂时嫁给柏烬。
可他无法忍受千桃喜欢上柏烬。
是,在他做出强娶千桃的这个决定时,偏执占有欲将他的理智悉数侵占。
他念了两辈子的人,怎么可以爱上旁人?
傅明礼承认。
在千桃的事上,他偏激且过火。
曾经尚在王府暂住时,他曾花费三日调查千桃喜好,他以为,她喜欢梨花酥、喜欢鱼。
可今夜,她一样都没碰。
就像千桃说她不再心悦于他那样。
也许从前喜欢的,放到现在,她都不喜欢了。比如梨花酥、比如他。
——
傅明礼说要叫绣娘教她绣盖头,果真当夜便请了绣娘来。
千桃趴在桌上打盹。
她有时也会想,柏烬不是装爱她装得很入戏么?
他如果来找她,那不是能让形象更真实、更深入人心亿点点么?
刚生出这个念头,千桃又摇头。
且不说柏烬厌她,巴不得她死。这里靠近大漠,是傅明礼的地盘。柏烬来,大概会被重生大魔王吃得渣都不剩。
绣娘不知道她身份,叫她起来继续绣:“姑娘,您早些绣好,奴婢也好早些交差。”
都是打工。
千桃也没有让绣娘难做,打完哈欠,爬起来绣了几朵花交差。绣娘不满意,帮她稍改了改。
翌日,没有鞭炮喜轿,没有八抬大轿,更没有宴请宾客。时间仓促,一切从简。
梳洗换衣蒙上盖头后,千桃被人牵到厅堂与傅明礼行三拜之礼。
也不是没想过溜走,傅明礼的人实在盯得太紧,千桃仅仅是在院中走走都会有人跟着她。
千桃从没有想过她也会拿到强取豪夺的剧本。
眼下,她手里牵着红绸一端。
另一端,被傅明礼牵在手中。
将由喜婆主持这场婚事。
傅明礼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与昨日的他判若两人:“牵着孤,别怕。”
同一时刻,柏烬在寂寥破败的村落前停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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