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对那个人,究竟怀揣着怎么样的一种情感。
柳凝把红叶小心地放回原处,瞧了半晌,然后翻页。
情诗不适合讲给小孩子听,她在后面挑了几首,慢慢吟诵,而后解释给阿嫣听。
柳凝的语气温柔而平缓,与平日无异只有她自己清楚,心底适才泛起的微澜,迟迟未能散去。
午后风轻轻拂过,小楼檐角的垂铃叮咚作响。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下午。
天色暗下来以后,雪霁院掌起了灯,阿嫣被婢女领着回了自己的房里,而柳凝用晚膳后,仍旧待在楼里。被囚禁的生活就是如此枯燥乏味。
不过柳凝心静,该吃的时候吃,该走动的时候走动,闲来无事的时候,也能将空着的时间安排妥当,写字画画绣花,断不会让自己陷入有失沉稳的境地。
然而今夜与往常不同。
景溯踏着月色走进屋里时,柳凝正坐在塌边绣花。
她有些吃惊,将手里的针线搁到一旁的小几上,站起身:“殿下今日怎么来了?”
“这里是孤的私宅。”景溯说,“孤想来,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不敢,殿下恕罪。”
柳凝施了一礼,低声道。
自从拘进这朝暮居后,景溯对她的态度一直是这样,冷若冰霜,讲话带刺。
她倒不至于为此伤怀,也没什么难堪,只是不明白明明憎恶于她,又何必不辞劳烦地从东宫趁夜赶来。
难道就为了用话刺上她两句?
柳凝与景溯寒暄了几句,然而见他阴寒着一张脸,兴致缺缺,往往说三句只答一句,便也不再强行交流,重新坐回了塌边,拿起尚未完成的绣品,继续绣了起来。
景溯在她身边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卷卷宗,展开来细细地看。
两人明明坐得很近,却毫无言语,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灯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柳凝余光瞥见烛芯边结了一圈灯花,并蒂双蕊状,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曾记得小时候,母亲将她抱在怀里,与父亲在灯边闲话,那时烛灯也曾结出这样的形状来。
那是冬日,雪夜,窗外细雪静静落下,屋子里灯火通明,母亲说灯花结出是喜兆,尤其是这并蕊双花,极是难得,兴冲冲地拿起银剪子要将灯花剪下来,父亲则在一旁微笑瞧着,柔声调侃两人相视间是说不尽的情浓与默契。
她的父母,是一对极恩爱的夫妻,举案齐眉,鹣鲽情深。
柳凝默默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他们之间就完全不一样,明明挨得很近,却好像又相隔甚远,以至于这灯烛结出来的并蒂花,竟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柳凝知道他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伤了他但若他不曾用那样专断独行的手段,将自己的意愿硬施加到她身上,其实结果也本不至于如此。
总之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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