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蓉县的白雾渐渐淡去。
软软的阳光落了下来。
林家军的一个主簿打着哈欠,怀中抱着厚厚的名薄也慢条斯理地走来登记自愿出征士兵名姓。
看见花翥早已在征兵所外坐定征女兵,那主簿顿足,翻了个白眼,坐在邻桌,支起林家军的大旗。泡了一大壶茶,裹紧厚厚的棉大衣,蜷缩着打瞌睡。
不到一个时辰,那人面前便排上了长长队伍。
蓉县受章容之苦久矣,听闻要征讨章容,群情激奋。
花翥面前却门可罗雀。
隔壁那些男人都望着她,有人道此女貌美;有人问此女该如何娶回家;有人好奇她一个女子为何在征兵所门口坐着;有人笑骂一个女人也有胆子征兵,还是女兵,女人去军营做什么?生意吗?
花翥听着这类话,只不做声。
不是不气,只是她已明白要让别人彻底服气靠的不是三言两语,而是足以逆转一切的实力。
多说无用。
何况——她名薄上空空荡荡,瓷砚中的墨已凝结在一处。
看来真要一人成军了。
花翥自嘲道。
一度消沉,却又很快振奋起精神。往瓷砚中添了几滴水,小心磨墨。安心等待。
隔壁主簿此时已登记了厚厚一本名册。人来了一波,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花翥面前的名册依旧干干净净。
隔壁的冷嘲热讽越来越重。
“你这般的疯婆子并不多。”主簿打着哈欠
花翥埋首小心磨墨。
墨色浓稠,一如化不开的不安与故作的镇定。
日头越来越高。
今日天气极好,光落在面上,紧咬着她的情绪波澜起伏,终将她的心绪捂得暖呼呼的。
隔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慈母替孩儿整理衣襟,喃喃过几日就要走了,今日得吃一些好的。豆花可好?或者吃一碗热凉粉?
少女捏着手绢站在远处,战战兢兢望着心仪的少年,眼中包着泪,贝齿咬着一点唇角,怯生生不敢向前。
才学会走路的孩子头顶扎了一个小角,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牵着爹爹的裤脚,另一只塞在口中,吧唧吧唧吸吮得双目都是笑意。
花翥托着腮,羡慕,又为这人世间的情谊感到欢喜。更明白了“军”所存在的意义。
望着面前的空空如也的名薄,一声叹息,却又再度拿起墨条,仔细磨墨。也未忘记濡湿羊毫笔的笔尖。她得做好准备,不能等有女子来报名时才慌慌张张磨墨。
“你在征兵?”终有人问。
花翥仰头看,是个女乞丐,浑身恶臭。若是在夏日,这身味道一定会迎来不少苍蝇。
花翥小心翼翼点头。
那女乞丐拿过桌上的笔墨挥笔写下名字。字体秀丽端庄,小家碧玉。
此女名为牟齐儿。比花翥略大一岁。
花翥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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