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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那些工作人员，都靠着他在领工资，他外公在疗养院里，一个月要支付八万疗养费。就连他定期捐赠那间乡村小学，校长也会定期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这段时间孩子们又缺什么东西。
跟这些相比，他自尊，算得了什么呢。
幸炽擦掉了眼泪，又让岳缨找人来给他化妆，遮掉了脸上疲倦，将眼睛修饰出神采。
他赶到了那间法餐厅。
没想到，今天陆执锐居然比他到得还要早。他赶到餐厅时，里面已经清场了，偌大餐厅里，只有陆执锐静静坐在那儿，单手托在脸侧，正百无聊赖地翻着菜单。
见到他来，陆执锐抬起头，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脸上：“来了？”
对上那双眼，幸炽心口开始发涩，难受得让他几乎笑不出来。
原来都是他错觉。那些笑容、迁就，还有眼神里燃起焰火，都不是对着他。
一个人能有那么长久深情，单恋另一个人这么多年，确是一件很感人事。但很可惜，在这个感人故事里，他幸炽只是遗憾结局中，其中一放聊作安慰替代品。
他居然过了这么久才知道，自己一直活在另一个人影子里。
他嘴角很沉，几乎抬不起来，却在陆执锐眼睛看过来那个瞬间，努力地摆出了一个最若无其事微笑。
“对不起啊陆先生，工作结束得有点晚，让您等我了。”
陆执锐也听季岚说，幸炽下午去拍杂志了。看到幸炽脸上隐约露出来疲惫，陆执锐大度地没跟他计较，指了指对面位置：“没事。”
幸炽在那儿坐了下来。
陆执锐抬手招来了侍应生，用流利法语替两个人点了餐。
幸炽听不懂，自己坐在那儿，趁着陆执锐点菜功夫，深深呼吸了几下。
没一会儿，陆执锐放下菜单，就见幸炽在桌子对面，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陆先生，下午饼干您吃了吗？”幸炽问。
陆执锐淡淡嗯了一声。
“看到您忙，就没打扰您……”幸炽说。“前段时间，我心情不太好，惹您不高兴了，本来想拿饼干给您赔礼道歉。”
说到这儿，幸炽顿了顿，喉头艰难地咽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
“您既然吃了我饼干，那就当原谅我，好吗？”
轻柔中带着点疲倦声音抚过陆执锐耳朵。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执锐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幸炽好像确实又像之前一样乖了，可见他敲打起了作用。但是，这种乖巧又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陆执锐又说不出来。
好像哪里空了一块儿，呼呼地漏风，让那种柔软中暖意消散了不少。
不过，他向来不是会为了那些捕风捉影“感觉”去纠结人。
他知道，这种乖巧是他想要。温驯柔和，一双亮晶晶眼睛静静看着他，满眼里全都是他。
这就足够了。
只是片刻停顿，陆执锐就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嗯。”他声线低沉，听上去冷冰冰，其实全然是心满意足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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