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卯时提他出来到城门口挂半个时辰罢,他赏雪,人赏他,岂不妙哉。”
六位内阁大臣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就像被猛地扼住了喉管,连气儿也不敢大喘了:“是……”
卯时,太阳将出不出的最是冷,热水泼出去都能即时成冰,人晃晃悠悠被挂起来,像腊肠,别说半个时辰,就是一刻钟怕也得冻成冰彘,这哪里是赏雪,分明是要人命啊!而人也不是赏他,那是在杀鸡儆猴。
历年灾害,官府赈灾,拨出去的银两款项真正到灾民手中只有十之一二,贪墨之严重,让人惊心。
但这位爷不同,这位爷的手段,大庆国谁人不知,没掌权还好,现在已然掌权,朝局便要焕改一新,这户部尚书何同林怕就是头一个被祭天之人,往后少不了血雨腥风,而且一个说不准就能轮到他们头上。
外面起了风,呼呼的顺着窗户吹了进来,六位内阁大臣的额上却汗津津的。
他又道:“至于方才李大人所说之地雪灾一事,该怎么赈济依旧还照原样,钱粮不够,你们自己个儿想法子,总归历年层层盘剥一项,我会给你们艮节实了,到达灾民手里的银两,一文不会少;粮食一颗不会落下,棉衣棉被一件也不会缺失,若是仍有民冻死之惨状,你们六个便也解了朝服,去山东直隶一带同灾民们感同身受一番再回来的述职为好。”
他轻飘飘的吩咐,也终于侧过了身,长眉秀目,竟异常的年轻,脸被雪光映的一半明一半暗,但即便这样也俊秀好看的让人惊叹。他的眉眼间敛着含蓄,薄唇似乎永远微扬,仿佛只是一个脾性温和的书生公子,秀雅内敛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但却没有谁敢亲近他,就像没有谁敢亲近一头猛兽一样。
大庆谁人不知,这位爷乃是军伍出身,十二岁一战成名,十六岁荡平藩国,十八岁就已经将异族五大部落赶至边疆千里之外,曾官拜可节制全军的大都督,又兼太子太傅,乃是实打实的武将。
后来先帝继位,朝中出现动荡,外有异族部落闻讯入侵,又是他带兵镇压,可谓是大庆国的支柱。
只是先帝仅在位两年便龙御归天,当时储君之位还尚未及正式册立,危难关头,先帝召了众大臣到太和殿,亲封他为御弟,立他为摄政王,含泪拉着他的手托孤。
是以才有了眼下这个局面。
“圣上的龙体可还是未曾痊愈?”
他开口问,打破了内阁大臣们的思绪,李明达一脑门子的冷汗顾不得擦,慌忙俯首是说:“下朝那会儿,臣等去永寿宫问过安了,圣上还是没能下床,瞧着依旧是病恹恹的,好再精气神比前几日好了些,臣等召了太医问过,说是无甚大碍,再安心将养两日便能痊愈,王爷切莫过于担忧。”
但摄政王却不能不担忧,他垂着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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