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见两只手无力地垂放在膝上,已是十指俱废,也不禁顿了一顿,但最后是摆到了地上去。
“令尊的心意,还是用些吧。”
她拿起筷子,端起碗,举著夹了些菜,就直接递到了季方盛的嘴边。
季方盛怔了怔,见她做这些时神情自若,举止落拓坦荡,也便张了张口,缓慢地咀嚼吞咽。
他吃不下多少,只看着地上的酒壶,道,“你带了酒来么?尝尝吧,止止疼。”
卿如许就又开了酒壶,倒了一盅,又递到他唇边。
季方盛低头抿了几口,道:“好酒。”
卿如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接话道,“嗯,我十三哥惯会做这些,这是他酿的斟珠红。”
俩人又沉默了片刻,季方盛突然问道:“我为难过你,你不记恨我么?”
逐华诗宴那日,虽然季方盛有意刁难,但她最后讹了季方盛一首诗。
“不记恨。毕竟……我也没吃亏。”她挑了挑眉,嘴边噙着笑。
季方盛闻言,也笑了笑。
俩人的尴尬情绪这才消解,都觉得放松了些。
卿如许看了看季方盛身上的伤,决定还是问出心中困惑:“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何会这么做?”
这些长安的官家子弟,因是打小儿没受过什么苦吃过什么亏,大多都会有些贪图享乐。那些还有几分傲气的,也因为从小就懂得长辈们的谨小慎微是为了什么,在大事面前还是会掂量一下家族的荣辱兴亡的。
季方盛望着地上的空酒盏,幽幽问道:“刑部对我诗作的批判之词......你可听说了?”
卿如许点了点头,“听说了。”
季方盛作诗百余首,刑部查出其中三十余首诗作都有鞭挞当朝、讥讽大宁律法之意。断章取义,硬生生地从逐字逐词中抠出了几十条罪名。
“都是诬陷。”卿如许垂眸道。
季方盛听到这句话,情绪一时压制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盛名才子,一朝沦为阶下囚。满篇的惊才诗作,一夜间成了人人唾弃的惑众妖言。
季方盛侧过头,低语道:“这事儿原是有起源的。两年前,我去萳州时路遇劫匪,奔逃到一处死胡同中,无处可退,谁知突然冲出来一个书生,名为安慈。那时他带着他的一个兄弟,俩人不顾性命地救了我。后来我回了长安,常与他通信往来,二人相谈甚欢,遂成了知己好友。”
“那时我并不清楚他的身份,只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书生,他文采斐然,诗作极佳。蔡老向来说我眼高手低,因我一向对我的诗颇为自信,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位是让我心中为之折服的诗人。可对于他的诗才,我却十分仰慕。可我那时只知道他似乎生活得很艰难,并不清楚个中原因。可这回秋闱,我却见到了他——原来他是一位混族仕子。”
“他诗才不输于我,这些年我知道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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