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候未到,暂不能出。
总之,来凤来客栈的第一个目的,已然达成,接下来便该好好思虑一番,如何才能将孟河家的情报力量,纳为己用。
不过,已然过去这么多天,萧晨为何却是迟迟不返,倒是有些奇怪。
这个秃子,身躯强横,刀剑不入,连手持落日弓的刑天,都不能伤他分毫,在这东荒国内,按理说不会遇着什么麻烦才是。
正思虑间,只听‘咯吱’一声。
身着薄翼红裙的王安琪推门而入,她跨过门槛,托着一张低案缓缓走向宁不凡,案子上,摆着五碟小菜。
最引人瞩目的是,她的腰间还系着一壶酒。
“这是?”宁不凡疑惑问道。
“春风酿。”王安琪不慌不忙的先将五碟小菜摆在凉亭桌案,又回身推着四轮车来到凉亭内。
宁不凡略有诧异,“这凉州城,还有春风酿?”
有是有,但应是少有,不是寻常酒肆便能寻到。
王安琪夹着小菜举至宁不凡面前,低声道:“我找了三十七家酒楼。”
宁不凡闻言沉默,咀嚼着入口的小菜,抬眼便见得王安琪从袖里摸出一盏精致瓷杯,将酒水满上后,缓缓推至他面前。
宁不凡捏起杯盏,仰头饮下,这酒依然辣喉,却夹带着一丝酸涩。
王安琪恬静笑笑,又为宁不凡满上一杯酒,轻声道:“我若是不找这么多家酒楼,走这么远的路,怎能给你留下足够的,与梦蝶商榷事情的空隙?”
宁不凡依然沉默,缓缓呼出口气,捏起杯盏,再饮尽,终于说道:“初见司徒梦蝶之时,你是有意将我的名号道出?”
“嗯。”王安琪乖巧点头,夹了些小菜,要送至宁不凡面前时,却被他伸手拦下。
宁不凡捏着王安琪的手腕,极为认真的盯着她的眸子,缓声道:“不要待我这般好,我怕会......”
王安琪挣开宁不凡的手,继续送菜至他面前,认真道:“与你无关。”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沉默。
两人没有再说上一句话,却都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
或许,在惊鸿峰山头,宁不凡痛哭流涕一夜饮尽十坛子春风酿的时候,王姑娘比他更心痛。
他见遍了世俗冷暖,人心淡薄,这些皆是无惧。
唯独怕啊,旁人以善意待他。
美好的事物,总会成为回忆,像是永远也握不住的流沙,自掌缝溢出时,洒落遍地芳华。
人活在这个世上,可真是难啊,不停得到美好的东西,再不停地失去,直到沉寂于永恒黑暗,无法挣脱。
叶辰的死,王大爷的死,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宁不凡不想、也不敢再品尝第二遍。
于是,他有意淡漠自己的情感,疏远与旁人的距离,但该来的善意,总像一道曙光,那般耀眼且璀璨。
视而不见,是很难的。
夕阳落下时,绯红映射整片大地,天地相连,尽是烂漫霞光。
宁不凡看了眼守在身侧的王安琪,轻声说道:“抱歉。”
“没事,”王安琪伸手揪了宁不凡一根白发,“我不怪你。”
宁不凡忽而站起身,再转过身,笑道:“其实......我可以掌控体内的问心剑意,还可以站起来,走上四五步是没问题的。不过,若是再走远些,就不行。”
“嗯,”王安琪微微颔首,“我一直知道。”
她可是一品高手,感觉极为敏锐,自刘神医说宁不凡只剩三个月好活的时候,她便隐隐生了疑心,后面——又在几次被支开之时,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但她知道,宁不凡不说与她听,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于是,每次宁不凡让她出去之时,她便老老实实的走了出去,就像一个真正的傻子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察觉不到。
其实——她虽然单纯,但却不是真的傻。
宁不凡眉头舒展,坐在四轮车,低声道:“以后,我不会再有事情瞒着你。”
“好。”王安琪笑了笑,又伸手拔下宁不凡额间一根白发。
都说人有三千烦恼丝,她便为这位白发公子,将这些烦恼,一根一根的拔下,若是日后成了秃子......嗯,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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