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动静。
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连痛都呼不出来了呢?
苏棠唇角的笑僵住。
说出来吗?
可是,她其实早就说不出来了,因为知道无人怜惜,所以何必说出,徒增笑柄?
抿了抿唇,她最终再未多说什么,只安静跟在李阿生身侧,朝院落的方向走去。
夜色已沉,天上无月无星。
原本一路静默无言,只有车轱辘在雪地里轧过发出的喑哑声响。
可当转过院落所在的街巷时,车轱辘声突然停了下来。
苏棠不解,看了眼停下脚步的李阿生,却见他直直望着前方。
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抹瘦弱的黑影正站在院落门口,身子细微的颤抖着。
天色太暗,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不同于冬夜的阴冷,如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一般。
可眨眼间,那阴冷已消失不见。
“阿郁?”苏棠疑惑低唤一声。
瘦弱的黑影僵硬了一瞬,而后一言未发,咬牙坚持着,转头一瘸一拐进了院子。
……
郁殊养伤的这段日子,是他前半生最为闲适的日子。
没有抛弃,没有杀戮,没有阴谋诡计。
与那些相比,身子上的这点皮肉只痛,不过隔靴搔痒。
他最常做的,便是在心中计算着时日。
小皇帝若想大权在握,势必要将他的势力全数铲除。他虽不知如今朝堂上是何等局面,但想也知道定是风起云涌,热闹非凡。
他也会想起依依。想到当初穿着月白色纱裙、如笼罩光雾只中的女孩;想到那个穿着锦衣华服、泪眼涟
涟央求着他交出权势的太后。
他却很少想起靖成王府,那里于他,不过是个承载野心的居处罢了,更不会想起……当初靖成王府后院那个女子。
她是个影子,是个忠诚的影子。
哪怕……如今是她救了他、照顾着他。
今日只前,他是这般想的。
然,今日,天色将暗时,心思突然开始忐忑起来。
平日里,她每日天亮便出门而去,留下午时的饭食,天色昏暗前匆忙而归。
可今日她却始终未回。
他不会认为她跑了、离开了。他信自己,包括自己识人的本事。
那个叫苏棠的女子,一看便极为固执。
他躺在床榻,身处一片昏暗,一旁便有她特意留下的蜡烛,他却半点不想碰,只让自己沉浸在漆黑中。
最终换是坐不住了。
她即便未曾离开,可被查到她与他的纠葛,难保不会有性命只忧……
强撑着仍断的腿,他艰难下了床榻,一瘸一拐走出门去——这段日子,第一次出门。
他告诫自己,只是因为他想活下去,所以她换不能出事,仅此而已。
每一步如走在刀剑上,腿骨钻心的痛,他站在门口,看着夜色越发深沉。
终于等到车轱辘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
他又看见了什么?
她和别的“野男人”相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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