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了屋,她被安排在贺时渡隔壁的屋。明日的天葬仪式早一大早出发,她洗漱完,换好寝衣便钻入了榻中。
“开门。”
檀檀捏紧被子:“我睡了。”
贺时渡又重复了遍,“开门。”
他声音冰冷,檀檀怕惹着他又挨欺负。她掀开被子,踩着鞋去给他开了门。
贺时渡一进门,朝她床上一坐,抬脚甩掉靴子,动作粗俗又肆意,与檀檀想象中的世家公子完全不同。
檀檀将他的一双靴子整齐地摆放在床脚,贺时渡已经扯开了身上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她越说声音越小。
贺时渡将腰封往地上一扔,嘴里吐出简单的一个字:“你。”
这与她们燕国的风俗完全不同。娘去后,她守了很久孝,不吃荤,不笑
他舅父去了,却像一桩大喜事。
“我洗过了,不能。”檀檀说。
“洗过了正好。”
“这这这是别人家中。”
“那让他们听墙角。”
他说罢,一手将檀檀拉进被窝里。檀檀抗拒地挣了起来,她挣了会儿,发现就自己在扑腾,沉重的呼吸声从头顶传来,贺时渡仰着头,双眼紧紧闭着。
他洗过了澡,但身上还有一股汗味,皮肤向外散发着湿热气。
贺时渡从来都是张牙舞爪的样子,檀檀很少有胆量仔细观察他。她的脑袋靠在他下巴的位置,头一抬,就看到他潮湿的睫毛。
真像个野小子。
檀檀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怎么会把南池大司马和野小子联想在一起呢。
换言之,那么多想要杀他的人,知道他们要杀的,其实是个野小子么。
那个联赵灭燕、再亲自剿赵,为秦国开辟疆土之人,原来也只是个野小子。
第二日,檀檀起得早。前往天葬场的路上,她同贺时渡共乘一匹马。
这里的习俗真与汉族不同,明明是丧礼,但每个人都在笑。
“你看。”贺时渡在她耳边嘲笑:“就你不会骑马。”
同行的还有许多雁北女子,她们都各乘一骑。
贺时渡一数落自己,她就想起多年前另一桩往事。
他的父亲,南池上一位大司马,及其宠爱她的母亲嘉宁。他爱屋及乌,把自己当做亲女儿。她十岁生日那年,大司马一喝多,便让贺时渡教她骑马。
他教了。
然后她小臂骨折了。
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交集。
此后,贺时渡三个字,永远成了她命里的一片乌云。
可她沉重的命运之门也曾打开一道小小的夹缝,夹缝里透进来的微光照亮了她,那是纵马山河、乘风而去的无我之境。
若能以她的本我而死,不做燕国的公主,不做娘的女儿,不做任何人的结果。
做那山间一道风,做那石头上盛开的野花。
若能如此。
贺时渡的背景复杂,除了南池世子这一身份,他也是雁北后人。
他的外祖是雁北汗王,母亲是汗王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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