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木床上,只感觉腐肉被人挖开了,剧烈的疼痛从他背脊蔓延到腹股沟的位置,他冷嘶一声,疼出一头汗。
赵侯也惶恐于自己的手法,尴尬地说:“我是新手,多来几次就好了。”
换罢纱布,贺时渡起身穿衣。赵侯看着他挺阔的背肌,羡慕不已,但是一看到他身上那些疤就不羡慕了。
“老贺,你真乃我秦国第一汉子。我以认识你为荣,不,你是天下第一汉子。”
贺时渡冷笑一声,“这算什么。”
虽然他的笑是冷的,但赵侯听出了一些隐晦的炫耀。
当年他们是邺城里的纨绔子弟时,秦国的疆土远不及现在,甚至,他们年纪再小的时候,秦国还是一个受人欺负的小国,南有强赵、北有匈奴。
那时候投身行伍,是最苦的一条路,除了战死,看不到别的出路。
贺时渡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秦国杀出一掉生路。
他权势大时,赵侯不羡慕他命好,他落难时,赵侯惋惜。
“咱俩同岁,你看我,妻妾满堂,子女双全,再看你,除了这一身伤,还有什么。”
贺时渡淡淡回他:“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赵侯无言。
贺时渡换好衣服,“出去放风。”
二人住的院子里没有士兵守着,但是出了院子,千江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严格包围。
赵侯嘲笑:“你现在是瓮中之鳖了。”
贺时渡看着门口的两排禁卫,轻蔑笑道:“就这点人,也想捉我贺时渡。”
“看把你自信的。”赵侯说,“怎么不见你逃出去啊。”
贺时渡挑眉:“我何错之有,为何要逃?”
他的张狂确实令人憎恨。
赵侯说:“看把你能的,你以为你现在跟阶下囚有什么两样?我跟你说啊,你要敢硬闯出去,我就得给你陪葬,你这几天一定得消停点,咱们慢慢想办法。”
贺时渡料定皇帝不敢明目张胆地向他动手,因此他毫无紧张。
他问:“想家了?”
赵侯摇头:“不想。”
然后补充:“是假的。你呢?”
家?贺时渡仰头望着天上那几朵稀疏的云。
他早就没家了。母亲没了,父亲没了,弟弟被他害残了,他恨他一辈子。
“不想。”他果断地说。
赵侯真心感慨:“真羡慕你无牵无挂。”
在赵侯的叹气声中,一只风筝飘入了贺时渡的眼中。
他的视线似乎被那只自由自在的风筝牵引了,因他良久地盯着那只风筝,赵侯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过去,说道:“真奇怪啊,这风筝天上飘了好几天了。”
“好几天?”
“对啊,你在屋里不能下地不知道。这风筝每天下午都来,放的还挺稳。”
风筝。
特定的物品承载着特定的记忆,譬如横飞血肉承载着打仗的记忆,漫天白雪承载着丧亲的记忆。
那只自由自在的风筝,无比容易地唤起他关于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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