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拥着薄被坐在床头,青丝垂落肩头,在他的注视,素白指尖发力,扯着宽大衣袖,往床里勾了勾。
荀玄微的目光温和。
雪青色外袍脱去,随意搁在木衣架上。帷帐合拢放了。
油灯昏暗,朦胧帐中传低声絮语。
“整不,我们说点别的。对了,我给你母亲递了拜帖,明便打算登门拜访。”
“母亲面时告诉我了。怎的这么快?你最近应是‘遇刺重伤,闭门谢客’?”
“就是趁着闭门谢客的这几得空。重要的事需得先办妥。等均田令正式奏上朝廷,在各处乡郡推广,之后便再无清闲时候了。”
“三兄,登门拜访我母亲时,还是多带两套衣裳为好。”
“唔……我也想到了。你母亲的性情不是好相与的。”
黑暗中安静了片刻,两人同时低低笑出了声。
两手亲密交握在处,彼此交换了个旖旎亲昵的吻。阮朝汐轻声警告,“不许欺瞒我母亲。她问什么,你如实地说。”
“放心,不会对你母亲有半分欺瞒。”
荀玄微的顾虑不在此处。
“说起,家中父母尚健在,按常理说,应由家母亲登门拜访是。是我父母……不必多提。现在由我亲自去寻你母亲,阿般,你不会怪我罢?”
回应是句极果断的:“不会。我看心意。心意到了即可,俗礼我浮云。”
“是我时常疑惑。”阮朝汐在昏暗朦胧的帐子里依偎在温暖的肩头。
“为何你父亲对你仇视至此?你是他膝嫡子,按理说,你入朝出仕,他应该欢欣鼓舞是。为何会倾力栽培你二兄,却对你横眉冷对,大加拦阻?”
“父亲倾力栽培二兄,因为他们是性情相似的人。至我……自小便有些不同。”
说话间,书案灯台里的灯油燃尽,随着声轻响,灯光熄灭。室内陷入全的黑暗。
黑暗里的絮絮闲谈还在继续。“阿般可还记得云间坞小院里养的兔儿?”
阮朝汐自记得的。
她掰着手指头算,“大兔儿单独笼,小兔儿两笼,加起足足有三四十笼。真的好多啊。这些年也不知用兔毛制了多少云间紫毫?”
黑暗里响起了轻轻的笑声。“以兔儿背上的硬毛制紫毫,是后的事了。其实在我年纪很小,记得是刚刚提笔习字不久的时候,家里就开始养兔儿了。”
“起先是母亲的意思。时候祖父看重我,早晚排满了功课,母亲怕累着了我,便叫仆妇养了两笼兔儿,是为了给我解闷。我便天天学后和兔儿玩。”
“后被父亲得知了。父亲严厉斥责了母亲,说年幼时玩物丧志,长大后如何能出人头地,兔儿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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