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这次行动肯定没有经得她父亲的同意,不然她根本没必要通过抓捕奥利弗、挑衅克莫拉,以激怒头狼的方式让阿尔贝托降临昂诺尔。拉普兰德想要离开,最大的阻碍正是她亲手发展起来的萨卢佐。
而只要阿尔贝托顺利被自己的女儿激怒,亲自来到昂诺尔,拉普兰德便可以顺势摆脱萨卢佐的一切,轻装简从,一路顺风。
心系家族的阿尔贝托看到一个繁荣又问题重重的萨卢佐分家,不可能不留在昂诺尔接手拉普兰德留下来的摊子。
此时的德克萨斯稍微一回想,就能想起几个萨卢佐在运营上的严重漏洞。如同成员们的过度自信一般,这些漏洞只是被整个家族蒸蒸日上的表象掩盖了。
而拉普兰德刻意没有处理这些问题,甚至还不断加快发展的脚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给阿尔贝托留下一个足够大又足够诱人的难题!
这难题甚至足以让他原谅自己的女儿暂时离开叙拉古!
德克萨斯呆立在原地,她的喉咙动了动。
但是……为什么?
在德克萨斯的印象之中,拉普兰德是一个因长辈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名为“家族”的束缚而郁郁不得志、显得有些叛逆的少女。
她的本性是温和的、优雅的。
在那次月下谈话之后,德克萨斯自认为已经能够和拉普兰德共情了。
毕竟德克萨斯觉得,拉普兰德的一切苦恼只是因为没有选择。
而小银出现在了这里,它带给拉普兰德“变化”,帮助拉普兰德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扩大了家族——
既完成了长辈对她的期望,又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拉普兰德应该在当下感到欣喜和满足才对。
“……为什么你想要离开叙拉古?”
德克萨斯还是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她觉得以她们的关系,拉普兰德应当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这也能帮助她更好地了解拉普兰德。
可是,拉普兰德的回答只是让德克萨斯的疑惑更深:
“因为厌倦。德克萨斯,我厌倦这个地方。”
拉普兰德坐在沙发上,诚实地说。
她叹息一声:
“德克萨斯,你或许还不理解。你才刚来叙拉古四个多月,就已经完全理解了这里的规则——你做得很好。”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泥潭才刚刚开始抓住你的脚趾。”
德克萨斯不解地站在原地。她沉默许久,思考良久,左右反复地踱步,最后还是忍不住道:
“——你就不能把话说得简单点么?”
拉普兰德没有回答她,德克萨斯低下头,发现吴闲正在用爪子拍她的鞋面。
吴闲抬起头,看着德克萨斯:“这次还真不怪拉普兰德说谜语。”
就在今天下午,吴闲才刚刚第一次体会到拉普兰德所说的那种感觉。
它不可言说、难以描述。当你不去察觉它,它会让你在舒适中沉沦;而当你意识到它的存在,你才会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你满身都是泥浆。
举目四望,叙拉古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潭。
而拉普兰德从出生开始,已经在这潭泥水里浸了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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