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自下而上的气流混杂着瑰丽符文把他们的头发和衣角落都向上吹起。他们挨得很近,艾萨克难得看清楚了伊莱这个时候的眼睛,银紫色的光如同涌动的烟花一样从瞳孔深处翻涌而出,当这些光点散落往整个眼睛的那一刹那,艾萨克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暗夜森林冬夜里的凛冽星河。
而他在星河之下,小心翼翼地折下墙角突然生出的柔嫩鸢尾。
拜艾萨克所赐,伊莱现在的治愈魔法已经使用得很熟练了,他输入的魔力和魔力在艾萨克身体内部走的距离都刚刚好,撤开手指的那一刹那衣物下狰狞的伤口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然而一道深紫色的符文一闪而过,伊莱和艾萨克都知道,那是下一轮伤口的开始。
这一刻伊莱突然觉得艾萨克见面打一架还挺正常的,毕竟艾萨克无时无刻忍受着这样的折磨,要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和造成折磨的人保持合作关系,他估计会恨不得一张爆炸卡扔在对方身上——唔,在没做艾萨克做过的那些垃圾事的前提下。
安静如鸡的系统没想到宿主居然还没放弃那张近距离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爆炸卡,它连夜打开系统空间,将那张蓝色的卡片扔进了空间底部。
今天滞留剑与魔法世界的系统也操碎了心。
刚刚被法阵与符文的光亮照得纤毫毕现的房间重归黑暗,人类的眼睛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样极端的转变,以至于伊莱在不短的时间里什么也看不见。
得到了一个治愈魔法的艾萨克倒是难得地没有趁人之危,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传来,听这个动静,伊莱猜艾萨克大约是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去哪?”
悉悉索索的声音一顿。
这个时候伊莱也能勉强看清楚事物的轮廓了,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在视野恢复到初始状态之后仰头望着艾萨克。他的眉头微微拧起,眼中暗含不满,好像艾萨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伊莱都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吐出口的却是不大高兴的一句:“走之前帮我换个被子。”
在艾萨克略微怔松的目光中,弗朗西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朝着被子上的血迹和灰尘扬了扬下巴。
怎么?弄脏他今晚要睡的床还想走?他就算困得下一秒就要到地了也决不允许艾萨克这样对待他的床铺。
艾萨克的视线从被子上零星的血迹转到伊莱衣服上的血迹,刚刚伊莱那句“你的血要滴到我身上了”原来并不是一句满含讥诮的话,而是在陈述事实。
艾萨克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走向了房间一角的柜子。伊莱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道:“看来我们艾萨克先生对这里还挺熟悉的嘛。”
下一秒,艾萨克拉开柜门,叠得整整齐齐的米白色被单妥帖地放在一角。
“这间房子里只有一个柜子。”半精灵转过身来,抬了抬自己满是血迹的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一个圆圆亮亮的水球就缓缓地飘到了他的面前,伊莱歪了歪身子从水球外缘探出头来,调皮地眨了眨右眼,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别、想、跑。
只是想去中心石屋的浴室里洗个手的艾萨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双手伸进了水球里。
艾萨克真的很高,这样的高度很容易走入过瘦或者过于壮硕的极端,但伊莱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艾萨克像一颗修长的树或者一株竹子。
“你这一个月干什么去了?”
话刚出口伊莱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他这话怎么跟查岗的似的。
好在艾萨克没什么异样,他把被单放在床上,此时他站在玻璃窗和伊莱的中间,整个人都被月光镀上一圈银色的光晕。
“那只精灵幼崽的家乡。”
艾萨克回答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称它为下一个暗夜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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