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家的信任和看重,新嫁娘有多喜欢夫君,绣盖头时便会有多用心。现下因着时间紧迫,更因着千桃娇气,傅明礼事先备好嫁衣,只留了面喜帕叫她自个儿绣。
傅明礼还记得千桃年前与柏烬成婚时的那面盖头——绣工粗糙,绣的花纹亦是最常见、最简单的。不出意外,那是千桃亲手绣的。
如今千桃这面盖头上绣的花纹却栩栩如生。
傅明礼敛下眸中暗色,他挑开盖头。呼吸蓦然一滞。
少女眼缀星辰,面庞染有桃花般灼灼的浅红,唇瓣轻点朱红,绯红嫁衣似火。盖头半掀,此时搭在凤冠上,她怯生生地望着他,眸光如水。
他不是没见过千桃身着嫁衣、略施粉黛的模样。
可今夜,千桃要嫁的人是他。
傅明礼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满身戾气因她起,又因她消散。
他放下玉秤,温声:“孤去拿酒。”
他转过身。
背对千桃。
千桃不敢随意开口,就怕哪里惹恼傅明礼。她也担心说不准哪天傅明礼就会发现她跟虞千桃不是同一个人,当然,傅明礼似乎暂时还没发现。
她悄悄盯着傅明礼。
对方停在案几前,酒盏倾斜,晶莹酒水流出。
有上一回喝完合卺酒后脑子宕机的前车之鉴,千桃一滴酒都不敢碰了。
柏烬确实不会对醉酒的女配做过分的事。
但傅明礼他会呀!
现在他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将她吞吃入腹。等她醉了,岂不是任他宰割?
而且千桃知道,合卺酒中多半会掺些催|情|助|兴的药物,用以促成新婚夫妇行房,缓解新妇初次之疼。
跟柏烬成婚的时候没下助|兴药,是因王府上下、教养嬷嬷都知道他们的新婚夜必然不会发生任何事。教养嬷嬷只负责成婚仪式的推进,至于旁的,她们不会管。
水流声缓缓,须臾,傅明礼端来合卺酒。
千桃紧张地抓住身下喜被。
喝完酒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不言而喻。
千桃也是直到这一刻才发觉。
潜意识里,她不希望她同任何人发生男女之事。她有些不明白。
傅明礼将酒杯递到她手里,酒香飘入鼻息。递完酒杯,他又追上来挽住她的手肘。
退无可退。
千桃低头,唇角轻碰了碰杯口。
傅明礼比她爽快,酒水被他一饮而尽。
——
柏烬在回长安那日就将目标锁定在傅明礼身上。
傅明礼在西北,那他便也来西北寻人。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寻了无数村落,柏烬终是找来这里。
然傅明礼早已料到有人会寻来,他大抵是不想被人寻到。
这片供他藏身的村落并不简单。
空荡荡如死城,每一座屋子、每一处拐角都整齐划一地没有任何变化。
柏烬并不放弃。
他找不到他们,便叫他们来找他。
——
“起火了!主子,起火了!”喊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千桃捏着杯脚,大脑神经本来就高度紧绷,现在猛地被人一惊,手指松开,合卺酒全洒喜被上去了。
要不是傅明礼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就连酒杯也会一同掉落。
被人中途打断,傅明礼脸色不太好看。
区区起火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告诉正在洞房花烛的太子殿下?
傅明礼皱眉,重新给千桃倒满酒。
哪料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下属在外头请示:“属下抓到纵火的人……他、他骂您强抢臣妻。属下已经将他关进地牢了,您看,该如何处置?”
傅明礼负手而立,寒声吩咐给柏烬上刑。
千桃愣了。
柏烬飙戏飙得这么狠?!
她心情复杂,柏烬平日装样子演戏就算了,到现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演?
他不该不管女配死活么?可他不止来了,还被人关进地牢。
此时,傅明礼脸色已经极其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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