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西北
战事吃紧,汴京发来多道战令,命傅明礼在元宵前收回西北二城。
明眼人都清楚,陛下故意刁难太子。且如今年关,军中士气衰竭,无人不思念亲人。
可这场仗不止提前打完,还打得异常漂亮。
天色未亮,搭在城墙外的营帐亮了一夜灯。
张远挑开营帐,抓着只染血白鸽往走进去。彼时,傅明礼跟前是面长长垂落的西北地图,他正举灯观察路线,张远将白鸽爪上捆的信取下呈给傅明礼,道:“太子爷,长安暗卫传信来,您过目。”
长安城传来的消息,大多同千桃有关。
明亮灯火照亮信封,傅明礼一行一行读下。
这信,从洞房那夜到今日,事无巨细,小到千桃用的朱钗样式,大到千桃去哪里、见了何人,信中皆有记录。
傅明礼也曾卑劣自私地想,他大可以不管不顾带走千桃,他大可以不过问千桃的任何想法。
他终究按捺住。
可如今,信中点点滴滴,将傅明礼心中的欲望阴暗无限拉大。单单看见柏烬几个字便觉刺目。
张远敏锐察觉傅明礼冷下去的情绪。
张远偻腰,心里说不出是该喜还是该忧。
傅明礼的温柔随和素来为人诟病,但如今,他不再是纯粹温柔,反而有了上位者的杀伐果断。除此外,傅明礼亦是越发阴晴不定。尤其此刻,营帐内气压低得可怕。
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煎熬。
天色渐明,营地清晨第一声号角响起。张远紧绷的后背开始松弛,帐中冷凝窒感消散,他讶然抬眸。
只见傅明礼用砚台压住信,他敏锐地自傅明礼面上捕捉到几抹轻快。
他垂眸往信上瞥去,一眼瞧见,信尾寥寥数行。
几个字眼尤为打眼——围猎、柏烬、重伤。
张远浑身一哆嗦。这字眼,将人当成猎物似的。
而那夜,柏烬藏身于长安城外城隍庙内。干燥冰冷的稻草铺在身上,他又一次面临死亡。
血液从躯壳里抽离,眼前混沌无光。
大仇未报、夙愿未了。他不甘心就此死去。柏烬强撑起精神,不愿让自己睡过去。他想,他死不了,好人不百岁,祸害遗千年。他是阴沟里的见不得光的虫,是祸害,他怎么可以死?
柏烬揣着仇恨强撑一夜,直到清晨第一缕曦光洒在他脸颊上,有人推开城隍庙的破门,仿佛是喟叹,又仿佛庆幸:“终于找到你了。”
——
担惊受怕一夜一日,柏烬了无音讯。
这日午膳过后,阿春守在千桃身边忧心忡忡:“郡主,恐怕柏烬真的死了,外头都在传您命硬克夫。”
千桃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朝她“嗯”了声。
阿春紧张地看着千桃。
少女胜雪肌肤上,眼底那抹青黑格外打眼。阿春不免觉得柏烬死的真不是时候,从前活着惹郡主不高兴,死后还给郡主染上克夫污名。
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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