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通过拟嘉靖遗诏拨乱反正的日子,以及践行的“以威福还主上,以政务还诸司,以用刑舍赏还公论”规箴时的日子。
那时的他颇为自得,在灵济宫大会士林领袖。
但徐阶怎么也没想到,他谨慎了一辈子,最终竟还是不得善终。
“吾以为我可以善终的。”
徐阶因而喃喃自语起来,接着又自问道:
“可为什么时局却变成了我不可以善终的时局。”
徐阶不由得仔细思索起了造成他成为囚犯的原因。
一是他自己被动作恶,和有意纵容,因为家人的不肖与贪财,使得他徐家借着他的权势逐渐的变成了走私海盗的总后台。
二是人心难料,有人把自己的罪栽赃了他身上。
对于前者,徐阶自问自己的确是没做到严格管教子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也有他自己的贪欲作祟,主要是他实在是没想到朝廷会突然转变方向,走向扩张,派兵去把倭国几个贸易重地占了,断了他的财路,来了个釜底抽薪,还利用他忽视自己女儿个人尊严的缺陷,而直接查到了他徐家。
徐阶本以为依照历史的固有规律,已历两百年的大明应该只会越来越保守才是。
毕竟别说是对外扩张,哪怕是当年夏言就因为力主收复故土河套都被嘉靖砍了头。
可事实的确发生了改变,大明没有按照利于他这个大官僚大地主的方向发展。
而对于后者,徐阶只能感叹锦衣卫比之前更卖力了,感叹皇帝是真的爱他的张先生,以至于刨根问底到他徐阶也要被小人害到的时候。
“罪员见过陛下!”
朱翊钧在看见苍苍白发且着一身白色囚衣的徐阶跪在自己面前时,就吩咐道:“给他一张椅子坐。”
“罪员谢陛下。”
徐阶这时磕头起来。
朱翊钧道:“你不必感谢朕,朕只是见你实在老迈而已。”
“陛下有如天之仁,是臣辜负了陛下。”
徐阶言道。
朱翊钧呵呵一笑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你徐华亭要是真的心里有朕,有社稷苍生,就不会只让开海之策由高拱来做,让清丈田亩等事由朕的先生来做了。”
“陛下说的是,臣是怯懦自私的很,不足以和高、张二公比。”
徐阶很顺从地对朱翊钧回应了起来。
朱翊钧则道:“但你的话好听,以‘威福还主上,以政务还诸司,以用刑舍赏还公论’,和如今有人主张的‘事归六部,言归六科’一样,核心皆在于虚内阁之权,让皇帝垂拱无为,毕竟虽威福还主上,但政务是归诸司,用行舍赏是还公论的,如此,除非天下文臣皆主张改革,否则大明就只能因循守旧的绵延下去,直到亡国为止。”
“陛下说的是,这皆是臣怯懦自私的表现。”
“臣自己无胆革新除弊,而力挽狂澜,但又不想被人因此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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