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想发泄。错了。在冷眼旁观的职场,奢望着人帮人,人哪有空管你怎么样?
直播完,老板开了会,点名批评,扣工资记过。
路柔苍白地笑笑,才意识到了这种异样是什么:人触霉头,接着,一天都会霉。
午饭没胃口。带的新绘画笔买错了,折腾一个中午画不了。
客服友好地向她建议退货后重新购买。她慢慢地,头低得看不见脸,眼睛里像吹进了一层灰尘。
发朋友圈——人霉,工作干不进去了。
十几分钟后,路刚打来了电话。
被关心,被安慰,才容易鼻酸。她抽抽鼻子,深呼吸,努力稳好情绪,喊了声爸。
"你看你朋友圈发些什么,负能量怎么这么多..."
离远耳朵,她把电话挂了。
把头深深埋进胳膊里。
想去找江漫。
霉。
下班后心神恍惚,没看路,摔了,不疼,只是鞋胶扯裂了,于是袜子走路,双手提鞋去江漫家。
没有按门铃,隔着铁门缝隙看亭里的他正在弹筝。她蹲下来,闭了眼认真地听——曲子弹得好多情好浪漫。
睁开眼。
你看,这时的他比看你时深情多了。
唔。
白江也在。
路柔慢慢站起来,蹲久了,腿麻。血液窜一下地倒流,强烈的压抑使她浑身哆嗦,脸色越来越白,腮帮疼。
白江走了,她躲进黑暗里。白江渐行渐远,她回家,换了新鞋。
又来到江家。
江漫给路柔倒水,继续返回弹奏。她忽然问:"这古筝陪你多久了?"
"十五年。"
"难怪..."她理解地笑。
转头,看到招待白江的圆桌上有两杯水,她买的茶叶在中间。
她走过去,茶叶猛地甩进垃圾桶。
江漫停下了:"怎么了?"
路柔背对着他,声音虚弱:"江漫,那是我送你的。"
很贵。我都舍不得喝。
江漫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扔了?
路柔的手指狠狠扣进肉里,牙关紧咬。她走向他,咯咯笑着说:"觉得配不上你。你该拿好一点的茶招待别人。"
江漫说品质是次了点。
站了许久,她呆呆地说:"抱歉,打扰你练琴了。我去找姜人海。"
江漫看了她一眼。深不可测。
"去吧。"他取下假指甲,漫不经心。
"前几天,他还跟我一起去看画展,你知道吗?原来他的爱好居然好多都跟我一样。这种人多难找啊,简直就是我知音。"她还在那笑。
他轻轻把所有指甲扔到地上。"那别来打扰我了。"
路柔向他越来越近,膨胀着自己,作出强大不侵的假象。扬起脸,笑得痛快。
"第三条约定我没遵守,真对不起。"
他要说什么,但她抢了话。"不过也没事。反正你也是一时兴起对吧?你有你的红颜,那我有个蓝颜,这不过分吧?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在意这些,以后我们四个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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